除了审问之外,大多数时间都是我一个人待在看守所。每一秒都像被无限拉长,
窄小的窗户中树叶由绿到黄,仿佛四季轮动。可转头一看,却是只过几日。
似乎能清晰看见精神的消亡,以及焦虑的肆意蔓延,逐渐吃不下饭,也睡不着觉,
只是一遍遍地播放着那些梦境。这时候很想吃药,无论是哪一种。治精神的也好,
治感冒的也好,总归是药就行。更想对着门外大喊:“我会承认一切罪行,让我吃药,
杀人也好,抛尸也好,我都认。”可幸好还有一丝理智吊着,让我明白不能这么做。
实在耐不住,我就闭上眼,一切景色顿时像处于火车窗外,畅快地一闪而过。等到再睁开时,
只剩那个院落,那个我最熟悉的,总是扫不完落叶的院落。嘴里甜丝丝的。
朦胧的太阳照在我身上,让我整个身体变得暖洋洋,脑袋又晕又热乎。转头一看,
妈妈坐在我身边的矮凳上,左手拿着半颗红枣,右手是湿乎乎的枣核,她说,真真,
好大的核。我说,好甜。她也往嘴里塞了半颗,笑着说,确实好甜。我们藏在枣树后,
捡着掉下来的红枣,半颗半颗地吃着。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父亲的谎言,他说红枣既苦又涩,
不能下嘴,只有打下来给他,才能出门换成钱。后来我才知道,
只是换成了麻将馆的***而已。当天夜里,我又听到了***哭喊。院子里,父亲满身酒气,
我冲过去让他停手,可断掉的犁耙不断朝我打来,妈妈为了保护我,一口咬在父亲肩头。
还好父亲的叫声引来了村子里的人,我才得以将受伤的妈妈拖回房间。***头流了很多血,
染红了包扎的布料,我急的团团转,她反倒安慰起我来,对我说,没事的,头骨是很坚硬的。
我抱着她一直哭,哭到精疲力尽,只觉得她要死了。但结果妈妈是对的。她没有死,
只是没有再站起来。我和父亲拉她到县城里看过,说伤了神经,站不起来了。
隔壁不隔音的合租房,今天死人了(李峰易晓)已完结,隔壁不隔音的合租房,今天死人了已完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