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漠荒原的秋天是多彩的,但也是短暂的,短的让你还没有什么感觉,一晃可已经过去了。
一进入阳历十一月份,大漠荒原美丽的秋天,就算正式结束了。这时的棕熊,会想尽一切办法,可劲地进食,为自己的冬眠开始增膘,以迎接即将到来的高原漫长而寒冷的冬季。
——摘自李良苏动物小说《棕熊来访》
1998年冬天,青藏高原发生了历史上罕见的大雪灾。有的地方雪厚达2米。因雪太厚,无法吃到压在雪下的干草茎和枯叶。生活在昆仑山、唐古拉山、阿尔金山、可可西里、藏北草原一带的野牦牛、藏野驴、藏羚羊、藏原羚、马麝等野生食草动物,受饥饿的驱使,纷纷跑到青藏公路沿线、兵站和道班,向人求救。
沱沱河兵站的官兵们告诉我,当时兵站的院子里、停车场上,站着的、卧着的、到处挤满了饥饿的野牦牛、藏野驴、藏羚羊、藏原羚、马麝、盘羊等野生动物。它们饥饿的见啥吃啥,把墙上过去用浆糊贴的纸标语,都舔食的干干净净。常常是野牦牛舔了一遍,藏野驴再上去舔一遍,接着,藏原羚和藏羚羊也都上去再舔一遍,把水泥抹得结实的墙皮都舔坏了。
——摘自动物小说《“高原精灵”藏羚羊》
赵大嘴虽是猎人出身,随心所欲,自由散漫,天当被,地当床,长期山野生活。但可以看得出来,他在生活上是个讲究和爱干净的利索之人。他住的窝棚就是一面镜子。上窄下宽十多平米的窝棚,泥土地面,他用石磙子认真碾过,用酒瓶子仔细滚过,打磨的瓷实溜光,不起一点尘土。门板搭设的简易床上,褥子、床单、被子叠放整齐,做饭用的锅碗瓢盆以及铁锹、锄头、镰刀等农具,摆放的井然有序,小小的窝棚,让他收拾的干净利索。
更令我惊讶的是,在这狐狸、野猫和黄鼠狼横行的山野间,赵大嘴竟喂养着一群下蛋的鸡鸭。我问他:
“你喂养的鸡鸭就不怕狐狸和黄鼠狼偷吃。”
“你就是借狐狸和黄鼠狼一百个胆,”赵大嘴笑了,说,“它们也不敢。你问它们长几个脑袋,也不看看这是谁养得鸡鸭。别说狐狸和黄鼠狼偷吃我的鸡鸭,我还想吃它们的肉呢。它们要是偷吃我一只鸡或一只鸭,我要抽它们的筋,扒它们的皮,让它们就地灭亡。不是我自吹,平时,狐狸、黄鼠狼看到我的鸡鸭,都是躲着走。”
“这么说,”我问,“你有治狐狸和黄鼠狼的办法?”
“太有了,”赵大嘴说,“还不只一种呢。”
“赵师傅,”我试探地问,“你用什么办法,来防止狐狸和黄鼠狼偷吃你的鸡鸭?说一种出来,让我也学习学习。”
“这——”赵大嘴很是警觉,“反正我有的是办法治它们。”
很是令我失望,他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,立刻咽了回去,朝我神秘地眨了眨眼睛,不再往下说了。
——摘自李良苏小说《野猪王“黑老大”》
人常说故土难离。马麝是个恋巢性很强的动物。不论雄雌马麝,都非常恋家,恋自己已经熟悉的山山水水和住习惯了的老巢。它们栖息在某一地域,对周围的环境熟悉了,轻易不肯放弃和离开,即使受到雪豹、猞猁、兔狲、高原狼等天敌的追捕猎杀,被迫逃走,也往往不久就会重返故地。高原上的牧人们都说,马麝是“舍命不舍山”。
这是马麝的特性,也是它的一个致命的弱点,常常给它带来杀身之祸。
高原上的猞猁、狐狸和狼,都非常熟悉和牢牢掌握记住了马麝的这个特性,经常对马麝进行伏击。在昆仑山的考察探险中,我曾亲眼看到过,一只猞猁对一头公马麝,进行伏击和猎杀的前前后后详细经过。
——摘自李良苏动物小说《昆仑麝》
在昆仑山考察探险中,我最大的享受,是每当忍受着缺氧和高山反应的折磨,气喘吁吁、费九牛二虎之力,努力爬上一个高坡或登上一座山峰,站在山脊高处俯视群山、眺望大地的时候。
湛蓝如洗的苍穹下,我站立在山巅,极目远眺,天高地阔,风光无限,山川、河流历历在目。这时,令我神清气爽,心旷神怡,长期在滚滚红尘中,浸染变得膨胀烦躁不安的心灵,立刻慢慢地安静了下来,精神上有说不出的畅快和愉悦。
——摘自李良苏动物小说《“高原精灵”藏羚羊》
有的藏野驴刚刚从大漠或荒原深处、远路迢迢、辛苦跋涉赶来。可能一路上,它们遭受太久干渴的折磨,好不容易见到救命的水源,情不自禁地快步奔跑起来。有的藏野驴已经喝饱了水,肚子涨得溜圆,解了多日难以忍耐的干渴,高兴地情不自禁,竟在水潭旁边的地上,打滚和撒起欢来。
——摘自李良苏动物小说《高原“长跑健将”藏野驴》
雄性野牦牛高高地撅起尾巴,晃动着头顶两只锋利如刀的牛角,像一辆重型坦克一样,快步朝公棕熊冲去。公棕熊面无惧色,奋不顾身,上前勇敢迎敌。在雄性野牦牛坚硬锋利的牛角,眼看着就要刺中公棕熊的一霎间,只见公棕熊猛然跃起身子,后腿直立,两只粗壮有力的前爪,紧紧抓住雄性野牦牛的两只牛角,将牛头使劲地往地下摁。
雄性野牦牛用双角,狠狠地顶着公棕熊向前冲了几步。公棕熊一点都没有示弱,两只粗壮有力的前爪,以牛角为抓手,死死地按着雄性野牦牛的头,也猛力将雄性野牦牛向后推几步。
雄性野牦牛和棕熊如拉锯一般,你来我往,熊脚牛蹄在山谷的地上,踏起股股恐怖的尘土。
——摘自李良苏动物小说《牛熊大战》
我骑马跨过一道大沟,又翻过了一道高高的山岭,离好远,风就送来浓浓的牛屎气味。
我立刻意识到,离声名远播的昆仑山野牦牛沟不远了。
猎犬巴图鲁显得有点兴奋。它情不自禁地纵身原地跃起,蹦了一个漂亮的高高。猎犬巴图鲁这种兴奋的情绪,也感染了我的坐骑蒙古马和驮行李的骡子。它们两个行进的步伐,也明显加快了许多。
——摘自李良苏动物小说《野牦牛沟纪事